林生比我和一起做訪問的小夥伴都要高了個頭,雖然被口罩覆蓋,自由的鬍鬚還是豪放地從藍色物料後探出頭來;黝黑的膚色裏散落歲月的斑點,銅色鏈子在襯衫下若隱若現,為他點出了氣概;渾厚臂膀下嗓音也是與之相襯的沈穩,語調不疾不徐。
「我其實跟你們很有緣呢!」這是我們坐下後,他率先打開的話閘子。
原來林生於我們藍田聖保祿學生來說,會是大師兄級的人物。藍田聖保祿建於1969年,同鎮當年鹹田的聖言中學則開幕於1970年,而他的中學時代正是在第一屆的聖言中學度過。
林生的家裏有八人,算上他自己的七兄弟姐妹與一家之主的媽媽,原來的一家之主則在他還未懂事前就出走了。沒有了主要收入來源,加上龐大的家庭規模,生活狀況是富裕的反義詞。有幸得到鄰居伸出援手,給林家多煮了粥水與他們分享。即使孩提的味道是由醬油與米粥組成,對小小林生已經是非常滿足。林生回想起一位老師看在他對文學的興趣給他推薦了兩本書籍——《天地一沙鷗》與《老人與海》,他在選科表上毅然填選了中國文學。
「活到老學到老」,報紙是他心目中勝於電視台的讀物,中央圖書館與歷史館更是他的好去處。當然,擁有一副健壯的體魄也是十分重要:林生可以做到連續兩天去「行山」跟踩單車。
這次有幸參加生命說這個活動,從採訪中認識了豁達開朗的Lindy姨。通過這次訪問,瞭解到Lindy姨的人生經驗,和她對待人生的一些態度,讓我收穫頗多。
Lindy姨出生在疊翠流金的秋天,這是一個善良的季節,美好而溫柔,陶醉在涼爽的秋風中,心中美好的祝福都隨楓葉染紅,留在幸福深處。
「採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。」這是我對她的生活中的幸福做的總結。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義工,而她的工作便是幫助別人,她也曾表示自己很幸運,在令人不安的疫情下,很多人失去了工作,而自己還能堅守崗位。她特別記得在疫情期間自己曾幫助過一個剛從國內回來的單親媽媽,帶著還需要吃奶的孩子,只能在家隔離,沒有辦法出門買奶粉和尿布,Lindy姨便幫她們買奶粉等生活用品。她說那幾天很累,但是她很開心可以幫助她。
春妹婆婆今年已經七十一歲了。在第一次採訪的時候,我難免會感到十分害羞,但在二十分鐘過後,我們的氣氛已經活躍起來,也沒有再那麼拘束了。而當我們詢問她覺的自己的生活是怎樣的時候,她毫不猶豫地和我們說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十分幸福的人。
春妹婆婆原本居住在台灣新竹。後來,經過朋友的朋友的介紹,她認識了她的丈夫,她的丈夫是個香港人。於是,在結婚後,春妹婆婆便隨她的丈夫來的香港定居。春妹婆婆和她的丈夫已經結婚45年了,而她的丈夫也已經去世。但是她卻可以從她的子女,外孫子女的身上感到驕傲和幸福。
她一共有一子一女。兒子已經結婚。女兒育有一子一女,女兒的丈夫是一個外國人。因此,她的兩個外孫都是混血兒,看上去自然都十分精緻可愛。一個六歲,一個四歲。而她的兩個外孫也因而很少說廣東話,大多用英文溝通。
總而言之,春妹婆婆在兒女方面,在我看來,應是人生中大大的贏家。她的確會感到十分幸福,對自己的人生也是滿意的。
總是手拿柺杖,頭戴黑色鴨舌帽,穿著橙灰色間條衫,背著一個黑色的斜挎包的,就是朱伯。
他性格比較開朗,第一次見面就在一群伯伯婆婆中熱情地向我們招手打招呼,就給我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。他可能因為年齡的原因,總是聽不清楚和我一起訪問的同學的名字,把「晴」聽作了「平」。我說:「是晴天的晴。」想著這次應該聽清楚了吧。結果朱伯說:「哦,平安的平。」把我和同學弄得哭笑不得。
朱伯說最威風的事是和別人鬥酒,竟然一次喝了六支啤酒。朱伯說他年輕的時候酒量不錯,但現在不行了,只能喝一兩杯了。
朱伯說他現在和年輕時一樣,比較愛到處玩。雖然不會像以前那樣玩了,但在家也坐不住,有空便和朋友一起去茶樓飲茶,吃自己喜歡吃的山竹牛肉;有時候遊車河,到自己愛去的小西灣看看海;有時候還喜歡看韓劇;還會做做義工,幫老人家剪頭髮,到老人院唱歌表演;日子也過得逍遙自在,快快樂樂,沒什麼煩惱,所以當我們問到他還有沒有遺憾時,他也說沒有遺憾了,還說如果自己生命只剩下最後一天,也會覺得開開心心度過就好。朱伯還說自己簽了以後去世後會當無言老師的字,說自己並不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