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ategory: 學生作品

在一次中文課上，老師向我們說：「我哋之後嘅中文堂同埋放學之後，都會抽時間嚟去上個課程叫做『生命說』，我哋要訪問長者，之後要寫一篇文章同埋畫一幅畫。」當我聽到這個消息後，我十萬個不願意，因為覺得課堂會阻礙我準時放學，但這是學校的決定，我不得不參加。

我在第一次的訪談當中，我和朋友成為組員，訪問陳婆婆。一開始，陳婆婆看見了我的名字並說：「你叫君濠啊！你知唔知叫呢嗰名嗰啲人都好勁架喎，喺新聞啊、網上面呢，成日都見到呢個名。」我接着說落去：「係喎，就連最近嗰套電影《毒舌大狀》裡邊嘅角色都有個人叫君豪，咁睇來我之後都會好出名，係人都知我係邊個。」我們就在這個歡笑的話題當中開始了我們之間的訪談。我一開始還以為我們的年齡差距很大，話題應該很少，想不到陳婆婆能和我們暢談那麼多不同的話題，在生活的每一個方面她都略懂一二。

我由一開始十萬個不願意，慢慢改變成開始期待能夠和這位婆婆一起談天說地。在一次的訪談當中，陳婆婆開始說起她的舊事。她小時候，會自己一人到太古那裡游水，但由於那時家境貧窮，為了省錢，她要上山走過去。那時還沒有手提電話，她們通常都會走到山上玩耍來消磨時間，她也向我們介紹山野間的植物果實，還向我們訴說她們在山上玩了什麼，更提及了山上的危險。曾經有一位小朋友，因為上山玩被蛇咬到，回家卻不敢告訴家人，後來因為太遲發現，導致那位小朋友中毒後搶救不治。

第三次訪談完畢，我和組員如常帶陳婆婆下樓集合，在等車的過程中，她向我們說：「一開始仲以為你哋呢啲中學生好難相處，會好調皮，估唔到你哋原來咁乖咁識得幫助人，一開始就會拍好晒啲枱，又會幫我拎嘢上去，幫我放低啲嘢。我唔怕同你哋講啦，喺幾日之前，醫生同咗我講我時日唔多，唔知仲可唔可以嚟到下一次我哋嘅『生命說』總結。」我被這句說話震驚了，我的組員馬上說：「冇可能啦，一定可以，一定可以再嚟到。」我接着說下去：「咁梗係嚟到啦，唔單止可以嚟啊，仲可以睇埋我出名嘅時候。」迎接陳婆婆的旅遊巴到來，我便離開了。

其後，我們要開始繪畫，我最深刻的就是陳婆婆她在山上玩的一點一滴，便決定將這繪畫下來。在畫上我畫了一條崎嶇的馬路，那代表着小時候陳婆婆看見山上的危險與家人緊張的勸喻等，也代表着現時陳婆婆的身體，即使崎嶇也能順利經過。

我至今還記得遇見你的第一次，我份人是怕醜同埋有社交恐懼症，在見你之前我一直都好擔心自己能否克服心理障礙。

自從遇見你之後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，你不單開朗，和藹和親，同時在和你的對話中我得知你的人生多姿多彩，如同黃家駒的《海闊天空》的歌曲中的一句歌詞「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」。我不禁十分羨慕，我的生活對比你簡直就是天與地，我的生活仿佛是給學業扣上了枷鎖，你猶如像知道我的心思一般告訴我：「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，長路漫漫，不需要擔心，現在未能嘗試的，將來可以去慢慢嘗試」。

在我的傳統印象中，老人家應該是很死板，十分抗拒接受新時代的資訊，新時代已經沒有可以載他們的船，但你卻截然相反，十分開放，不單願意去聆聽我們帶給你的資訊，同時還跟我們一起討論新時代和舊時代有何不一樣。我們一起討論了像香港傳統街邊小吃新舊如何不同，討論中我慢慢發現除了魚蛋、燒賣這些常見的的街邊小吃外，還有許多我未吃過甚至未曾聽過的小吃，像是芝麻卷、糖蔥餅等。

除了和你討論香港傳統街邊小吃外，我們還一起討論了新時代和舊時代的衣服有何不同，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婆婆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，絲毫沒有給年齡限制，跳出年齡框架。以前，沒有這麼多實體店和網店供人們一件一件去挑選，婆婆只能買一些布自己縫紉衣服，雖然現在科技發達，可供人們選擇的衣服簡直是五花八門，但到現在為止婆婆依然還保留了這個習慣，時不時自己縫紉衣服。

隨着慢慢步入中四，我也不免開始擔心DSE，擔憂自己的成績如何，未來是如何，但自從通過和你對話後，你給了我很大的信心，讓我不再恐懼，你對我說：「其實何必如此在意成績呢？它只是一張紙，並非你日後的未來，未來如何應該是由你創造，並不是給DSE的成績有所限制，只有盡力就好，無論成敗如何」。

我很感謝「生命說」讓我認識了周婆婆，婆婆用她的對話和笑容感染了我，我減少了對未來的恐懼，雖然婆婆不是我的學習老師，卻是我人生中的一位老師。長路漫漫，未來應該掌握在我手上。

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我很害羞，一直不敢與您交流，但是您活潑開朗的性格，帶起了我們之間的話題，讓我們瞭解到您的往事。

您告訴我們您是香港土生土長的人，在小診所出世，居住在灣仔。當時出身時不是即時就有醫生紙，而是等到種豆的時候才有。您說自己生性比較好動，喜歡去維園游泳，喜歡籃球和羽毛球。我還瞭解到您是以前的職業是一位物理治療師助手，常常在金鐘水警基地陪病人釣魚。聊到當時的成衣不多，衣服大多都是您或是家裡人親手製作的。勞作課時還會教授繡花，十字步的技藝。您還分享了許多關於物理治療的知識，還說自己的生活沒什麼定向，什麼都好。就像我們之間的對話聊着聊着，就聊到怕我害怕考DSE時失手，您告訴我「年輕不用害怕失敗爬起來重新來過。」聊到我與同學之間相處，很在意別人想法給自己帶來很多壓力，是您告訴我「不要在意別人的想法，做自己就好。」令我的人生得到了許多的改變。

在您的帶領下，第二次見面時，我逐漸放鬆開來，變得沒有那麼的拘謹。我們聊了許多香港的一些傳統小吃，例如菠蘿包要熱着吃才好吃，像菲林一樣的芝麻卷要撕開吃才有儀式感，黃色鉢仔糕是用黃糖做的，花塔餅裡面加了藥材，用來殺蛔蟲用的……還給我們科普了以前板間房的結構：「三間房，公用廁所，公用廚房，廚房裡還有兩個柴火燒的爐。」您分享了許多我們這個年代所不知道的物與事，令我獲益良多。

很感謝能在「生命說」認識到周婆婆！希望能用我的藝術作品表達您！我背景用的是比較明艷的顏色，象徵着您活潑開朗的性格，用植物拓印出來印記的象徵的是沒有定向，隨意生長都能堅忍不拔，覺得一切都好的精神，還有一些星星和圓圈是希望您能永保年輕快樂！

這一段故事對於其他人來說微不足道，但對於鳳仙婆婆來說卻是一段親切且溫馨的回憶。

鳳仙婆婆小時候家裡並不富裕，但她學會了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。她偶爾做夢也會夢到枕頭、被子和床都是以雪糕做成的。

婆婆與她的丈夫是小學同學，小時候沒有電話，只能互相送聖誕卡。畢業後一年也不會見一次，但因為同學的婚禮，大家聚在一起聊天才會繼續聯絡，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跟丈夫更加親近。

婆婆在與丈夫交往的時候，不幸進了瑪麗醫院，丈夫要上班，沒辦法在探病時間探望婆婆。有一次婆婆的丈夫收到公司的邀請到澳洲工作，雖然可以攜同家屬，但此時此刻婆婆因病還在醫院，他們雖然還沒結婚，但他為了婆婆不到澳洲發展，同時也希望自己可以一直陪着婆婆。婆婆此刻就感受到「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」，同時也希望自己快點康復，可以開展往後的生活。

二零二七年，鳳仙婆婆發現自己患了癌症，心裡百感交雜。有一次她的孫女拖着她的手去洗手間，孫女在門口一直等待婆婆。這一刻婆婆覺得「既然她在等我，那我也要等她成長，陪她渡過往後的難關。」她的孫女一直陪伴着她，鼓勵着她，是婆婆的天使。

在醫院的日子裡，鳳仙婆婆為了知道自己每天的變化，她每天都有在小本子上寫下自己今天做了什麼。化療的日子尤其辛苦，手沒辦法舉高，也沒有力氣拿東西，但過程再苦都好，婆婆知道都要堅持下去，因為家裡有個小天使正在等自己。

婆婆康復後全力投入義工活動，她覺得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，現在重生後，應該可以幫助更多人渡過自己的難關。有一次她關顧的一個婆婆情緒並不穩定，每次打電話問候時，那位婆婆都會用自己不舒服來拒絕鳳仙婆婆的關心，甚至有一次，那位婆婆的丈夫在電話裡面說：「鳳仙婆婆又不是醫生，根本沒辦法幫到忙。」但是鳳仙婆婆並沒有灰心，在疫情後到他們家家訪，發現他們家裡向北，伯伯會冷，因此馬上打電話幫他們申請物資，希望能幫到他們。在過年的時候，伯伯打電話給鳳仙婆婆，向她拜年問好，這一刻鳳仙婆婆心裡是暖暖的，她很感謝自己沒有放棄，並且繼續幫助他們。

經歷了這麼多事，鳳仙婆婆的性格也有改變，婆婆說她以前很怕事，也很內向，因此有很多事情都錯過了，但康復後的她變得開朗樂觀，也參加很多不同類型的活動，例如：書法班、粵曲班、門球等等。

婆婆名叫李鳳仙。其實同婆婆見面都不過幾日，而傾偈嘅時間少之有少。你喺第一日嘅時候，就講咗你個名，因為喺以前有一款雪條名稱叫「鳳仙雪條」，所以你嘅花名係「雪條」。

我認為婆婆你係一個活在當下嘅人，喺你細個嘅時候無任何嘅目標，但係一直努力到而家。你話過其實憎恨係一件好無用嘅事，佢唔會令自己變得更好，我都好認同呢一種生活態度。我覺得你都好勇敢，雖然你話你喺有病痛時可以堅持，係因為你嘅丈夫同孫女，但係其實每個人都知道病痛嘅折磨係好難堅持落去，手術嘅前夕係好可怕，但係你都可以一直堅持住，所以我認為你係一個好勇敢嘅人。

你可以踏出改變嘅一步，人嘅一生會不斷改變，而係你嘅一生入面我都見到改變，由你過咗鬼門關開始，你就改變咗自己，開始做社工去幫助唔同嘅人，我好佩服你。

雖然你成日話你細個嘅時候冇咩想做，冇咩夢想，但係你而家就有好多故事可以同我哋分享，就好似飛機糖，佢嘅形狀、佢嘅顏色你仍然歷歷在目，就好似你嘅第一份工學習到嘅道理：「如果冇人做，你就要做，呢個係你嘅機會，將來會係你嘅資本。」

你嘅丈夫係小學嘅同學，佢同你表白嘅時候你逃跑，但係去到最後，你哋喺一個朋友嘅婚禮重遇，就好似漫畫、小説情節一樣，你哋就因為呢個機會再講返嘢，重新認識返大家，最後你哋「有情人終成眷屬」，一齊直到而家，喺之後你哋都互相扶持渡過唔少難關，呢件事當我聽到嘅時候，都覺得好夢幻，我當時話我唔太想戀愛，而你就同我講：「呢啲嘢我嗰陣時都係咁諗，大個嘅時候就唔係咁㗎啦。」而我因為人與人嘅信任，我選擇相信你。

最後，感謝水煮魚文化組織嘅「生命說」活動，令我有機會同李鳳仙女士見面、認識。

「時間流逝，但情長在。」

當我得知丈夫患癌（前列線癌）時，感覺天都塌了，心裡一直懸着一條線，直到被醫生告知只是初期時，我那一直懸着的心才終於放下來。

雖然因為只是初期，不用化療，但丈夫因做手術而住院時的痛苦表情，卻依然令我想起多年前的那二次患上乳癌的經歷…… 

第一次患癌時，已經是第二期，也因此需要化療。化療是十分痛苦的，不僅要吃藥，還要面對吃藥後的副作用，但也因為丈夫和親人的支持讓我更有勇氣去面對這次「考驗」了！但即使我多麼有勇氣去面對，化療卻還是十分痛苦。一次，我因藥物的副作用脫髮到幾乎沒有頭髮，卻還需去買東西，路上，也有不少路人因此對我避之若浼，仿佛我是一個惡靈，而我也不禁為此感到心寒……

我別無他法，只好盡我所能地樂觀面對，看看報紙激勵自己，或看着父親的手錶回憶他以前教導我的小道理和時光。幸好，過了一段時間，病情終於轉好，而我也有望回到之前的生活。

但始料未及，沒想到七年後那艱難纒的惡夢又再次來襲⋯⋯，這次，我想就算是多麽樂觀的人也難免感到失落，而我亦是如此，即使我再怎麼控制自己不要去想，但我還是不禁懷疑那老天是不是在耍我，但幸好，天不亡我，加上丈夫行動上的支持，我的病情再度好轉了。

想起丈夫的支持，我的心裡暖暖的，卻也不忍心看見丈夫那痛苦的表情了。即使如此，我能做的還是只有在他身邊陪着他，就像我患癌時般一起面對他的「考驗」。幸好醫生十分盡責，因應丈夫的情況，安排他轉到其他醫院，以接受更好的治療，而我也對他不離不棄，在醫院從早到晚地陪伴着他。一次，我不幸遇上了十號風球，卻也不忍丈夫痛苦，仍依舊到醫院探望，可惜的是，因為十號風球的關係，得比平時更早走，我也不禁感到十分可惜。

因這數次經歷，我明白到光陰猶如白駒過隙，世事難料，也因此有回憶過去的習慣，例如我會到自己和丈夫交住時走過的地方懷緬，回憶我們過去的美好時光。也會看着之前的照片、戴着父親生前的手錶回憶過去，但也因此，我明白到有些事是不會因時光流逝而褪去的，例如父親生前的那隻手錶，即使它損壞了多少次，我卻還是會不厭其煩地修理它而不肯換一隻新錶……又比如那九年前丈夫送我的那對耳環，即使到現在，我還是會每天戴着它……我想，也許是那些物品所藴藏的回憶令我深刻到難以忘記吧……

也許，這就是人們常說的「家庭的愛超越時間」吧！

我們的初次相遇，已經是不平凡了，原本老師是叫我們放學就來設計室，來認識新朋友，而戲劇性的是，我竟然遲了半小時才到達現場，原本我以為我和她之間的第一句對話，是遭到她的指責，但當她一開口，我便開始感到有些內疚，「不要緊，我知道你們學生是很忙的，遲少少，很正常的」，這到底是要有多善解人意的人，才能說出這一句，換作是我的奶奶，肯定二話不說，直接以一把雞毛撣子，「伺候」我的身體。

而直到現在，我還很清楚記得，我和她之間的談話內容。

首先，在家庭方面，她有四名女兒，而這四名女兒都已經有工作，當然，她的女兒不會因為工作而疏忽家人，女兒們在放假或周日時，也會把她約出來去飲茶，有時還會請她喝珍珠奶茶。

說起食物，不如又說一說她從小到大的飲食習慣，在她小時候，因為戰爭問題，日子可謂是非常艱辛，不要說龍蝦、鮑魚，有麵包吃就不錯了，有時甚至連三餐都吃不齊，要挨餓過日子，相信她也是位不畏艱辛的人，因為在現今的物質生活，我是完全不敢想像只能吃麵包的景象，我沒吃一餐就餓的受不了，更不要說每天都挨餓了。

時間回到現在，我還記得她最愛吃的零食，包括腰果、臭豆腐、花生糖、芝麻糖，不過令我最出乎意料的，是她竟然不愛吃巧克力，在我眼中，巧克力可是苦中帶點甜，非常美味，怎麼會不愛吃呢？不過之後我仔細想了想，也許是她不想再感受苦的滋味吧。

興趣是人人都有的，而她也不例外，她最喜愛看圖書，尤其是有關人生哲理的書本，她甚至喜愛到在Facebook中也在觀看不同的人生哲理。她還對我說：「我不喜歡穿灰暗的衣服，我喜歡穿紅色的衣服，因為這樣，人生才不會灰暗。」

小貓小狗，對大部分人來說，是非常可愛的小天使，但對她來說，小貓小狗簡直是恐怖的小魔鬼，據她所說，小狗經常在她家跑來跑去，有時還會隨地大小便，令到她非常頭痛，所以她現在拒絕養寵物，改為養植物。

相比起寵物，她更偏向植物，在她家中，有數不盡的植物，而在眾多花朵之中，她最喜愛，以及最難養的花朵就是「玫瑰花」，而當中的緣由，她自己也不清楚，但有一樣東西，一定記得很清楚。

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

對她來說，這個手織的小袋，無疑是最重要的，她對着我說：「這個手袋，是之前有個人幫我弄的，但現在，袋子壞了，亦都無人可以幫我修理，不過我想到新的用處，我可以將八達通放入去，當作是個八達通套，這樣這個袋子又有作用，八達通又不會這麼容易不見，真是一舉兩得。」

這個袋子，是她原本用來放手機的，但經過時代的變遷，手機也慢慢進化，體積也變得愈來愈大，慢慢地，這個小袋子，也開始放不進智能手機，只能放八達通，我想這個小袋子會如此重要，可能是因為這個小袋子，陪伴了她十多年，一起見證時代的變化。

「她」的名字是余秀煥。

她站在公園前看着幾個小孩在玩耍，不禁想起，以前還是孩子時的快樂。時間過得真快，像箭嗎？不，她說像針，幼而尖，牽引着棉線，一步一生。

在她還是小孩子的時候，她最喜歡每天都和小夥伴一起去玩，那時候真是無憂無慮。以前沒有智慧手機、遊戲機，她們大多都是一起玩捉迷藏、跳飛機、捉煌皮蟲、打公仔紙等，除了這些遊戲，她們還會玩自製遊戲，例如拍煙盒、拋豆袋等等。

豆袋是「自製」的，或許她就是如此練成一手好的縫紉技術，她打的工大多數都與縫紉有關，她常常需要把衣服拿回家，埋頭苦幹，日以繼夜修剪線頭。那時日子窮，不捨得添新衣，就把衣服左補右補，日子雖然辛苦，但為了可以上學，一切仍是值得。

除了孩提時代，上中學的日子就是她最美好的回憶。那時候她上的是私立中學，遇到不喜歡的老師，有時會和同學一起翹課，保安根本不理會她們，她們甚至會去跳茶舞，跳夠了才回學校上課。那些荒誕的日子，就像錯亂的針步，肆意而快樂。

這樣快樂的日子直到中四就完結，為了可以拿到文憑，找更好的工作，母親不讓她繼續讀書，她就自己打工，一針一線編織自己的將來。中四時她開始上夜校，但學習原來也像鏠針，錯了的針步很難回頭，過度用功導致她身體變差，頭痛不斷，她最後也沒有考到任何文憑，這該算她人生中最遺憾的事了。

如今回想起這段往事，她仍心如針扎，可是誰能避免呢？血會凝固，指頭的針孔很快也會癒合，高高低低的每一步裡，痛過了，成品才有價值。

如果給他一個家庭

而它是窮家薄業

他不會抱怨

只想養家糊口

望能Shift家中環境

如果給他一段愛情

而它卻遠走高飛

他不會挽留

Delete這一段回憶

任它而去

 

如果給他一份工作

而它卻困難重重

他不會放棄

按下空白鍵 _跳向前一格

再接再厲

如果給他一場幻想

而它名字叫未來

他不能按下Backspace鍵

他不會強求

只求平平安安

但未來還沒來臨

「噠噠噠……」

他只會不斷地控制鍵盤

為自己的人生

輸入屬於他的文字

從童年時期說起，艷芳婆婆是十歲從內地到香港讀書。在當時的年代很少人讀書，更何況是女生，所以艷芳婆婆會讀書寫字，也算是讀書人。可惜當時條件不允許，家庭經濟較拮据，沒錢交學費，讀到了六年級之後就沒讀了。後來為家庭擔子，決定出來工作，出來社會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做車衣，兩塊錢一天，之後也有為了更高薪水不斷換工作環境，但也離不開紡織工作，直到結婚後開始在街市賣菜。

艷芳婆婆結婚後生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，一提起她的孩子，臉上就露出慈祥的微笑，一臉幸福地跟我講以前兒子比較調皮，但大女兒會管束兒子，他們三姐弟從來沒有打過架，還有二女兒特別喜歡吃雞，會自己養雞養鴨吃。會帶小孩子上學，教小孩子做功課，不會的會問補習老師，婆婆參與了孩子們的童年。雖然婆婆會覺得照顧小孩子跟出去工作比起來較悶，出去工作接觸的人多點會開心點，但這些辛苦也換來了回報，孩子們都很孝順。

孩子們結婚後一星期會回家兩三次，一起喝茶吃飯，有時沒空都會打電話問候，給予父母的不只是物質財富還有陪伴，之前經常會回內地旅遊或者探親，可是因為疫情三年多沒回去，這陣子，孩子們幫她報了旅遊團讓她回去玩。婆婆也曾透露，孩子們經常和她一起去各個地方遊玩，也去過周邊的國家例如韓國、日本等地方。婆婆平時也會參加許多活動，會去屯門大會堂看劇聽歌，也會拿消費券買花膠藥材等，偶爾也會喝茶。讓我佩服的是婆婆有做運動的習慣，每天會拉筋二十至二十五分鐘，飯後會散四十五分鐘的步，最值得驕傲的是每天的步數超過一萬步。雖然婆婆有做運動的習慣，但是婆婆也會怕自己身體不好。

我曾問過婆婆對「人生」有什麼看法，婆婆很坦然地說：「人生就是一個過程，是每一個生活的日子，由出生開始就是一個經歷，是一個磨礪。」也許對於婆婆來說，她的一生都奉獻在家庭裡。